在疫情反复和城市生活压力只增不减的今天,越来越多人向往着“采菊东篱下,悠然见南山”的田园生活。
最近,有这么一部神奇的英剧,用鸡犬牛羊的英国乡村风光,以9.4分横扫各大影视排行榜,创下5年来英剧的最高收视纪录。它可以说是治愈人心、老少皆宜的世界级鸡汤——
《万物生灵》
剧情很简单,改编自英国作家吉米·哈利的自传小说All Creatures Great and Small,又被译为《万物既伟大又渺小》。
没有跌宕起伏的故事线,没有鸡飞狗跳的人际关系,也没有血腥、暴力的打打杀杀,而是年轻兽医吉米在乡间行医的各种温馨、搞笑日常。
正如剧名一样,人、动物、自然都是万物的一部分,既伟大又渺小。
在纯净开阔的约克郡,每一帧景色都美到“犯规”,复古又清新,观感舒适得像是让你洗了眼睛。导演之一布莱恩·派西维尔,正是大家都很熟悉的英剧《唐顿庄园》的导演。
放在“魔幻”的2020年来看,这部有关人与自然的剧尤为应景。
一来它就像秋天午后懒洋洋的阳光,抚平了浮躁都市生活带来的焦虑。二则在疫情反复的今天,人与动物、人与自然的关系空前紧密,生命的意义更值得和孩子一起重新审视、思考。
“有梦想是好事,但也要懂得什么时候该醒过来。”
1937年,苏格兰最大城市,格拉斯哥。年轻兽医吉米拿了医师资格后,一直找不到工作,母亲劝他像父亲一样,到码头工作。
在那个年头,由于政府对工业的重视,畜牧业为主的乡村逐渐衰落,物种数量减少,也包括兽医的工作对象,因此兽医的工作并不好找。
在这个关键的时刻,吉米收到了一份兽医助手的面试邀请:山长水远的约克郡,北英格兰最荒凉的地区之一,薪水未知。
即便如此,吉米还是决定去试一试,曾经是音乐家的父亲也鼓励他:
“你爸爸我去码头工作是为了维持生计,你一定要追求梦想。”
不料,温情的故事暂时止步于此。
好不容易折腾到了约克郡,听不懂乡音的吉米坐车下错站,落在了渺无人烟的大草原里……
他淋雨步行到要应聘的诊所,才发现法南医生“根本不需要助手”。
最后,好心的管家霍尔太太把吉米留下来,劝法南给初入社会的年轻人一个机会,也能帮他分担繁忙的诊所工作。
法南同意了。但他并不想增加开销雇一名没经验帮不了忙的人,没少折腾吉米。比如开车时故意颠簸让他前仰后翻,比如阴阳怪气地说话……
因为法南相信,吉米也会像前面的12345个助手一样无法适应,光速逃离乡村生活。
在乡村做兽医,吉米要面对的可不仅是可爱的猫猫狗狗,更多的是牛羊马等动物,而且是脏活、累活。
第一集里,吉米跟随法南的第一次出诊,有匹马的马蹄不对劲。
穿着精致的吉米被马主人调侃道,“差点以为是银行的人找上门”。
(左一为吉米)
这也是吉米第一次在学校以外给动物看诊。他不得不把精致皮鞋踩进泥泞后,又迎来马儿的两脚踹翻,好不狼狈。
为了证明自己,深夜接到给母牛接生的请求时,吉米决定独自前往,不打扰法南休息。
没想到,小牛卡在了母牛的骨盆,吉米几次尝试无果,累得大汗淋漓。
但看到忧心忡忡的主人和眼神湿润的母牛,吉米不愿放弃。他费劲地用绳套住小牛的嘴,和主人合力一拉,终于成功地把一个小生命带到世界上。
就像牛主人所说,母牛舐犊的温馨画面,他看多少次也不会腻。
那种为生命感到由衷喜悦的情感,最朴素却永远不会过时,让人看着不自觉嘴角上扬。
类似的“治愈”情节还有不少。
比如,为了生产效率,当地把美丽的短角牛换成了产奶量更大的荷兰牛。但代价是什么?
正如法南所说,每个地方都有自己独特的气质,短角牛的消失,让约克郡又失去了一点独特性。
是产奶量带来的眼前利益更重要,还是在地文化对一个村庄、一个地区的长期影响更重要,这种问题从来是充满争议的。
(短角牛)
在这里,每只动物都有名字。动物生病时,人的难过不仅因为可能发生的经济损失,更因为他们把动物视为朝夕相处的亲人朋友。
比如前面难产的牛,被大家叫做“老婆”(Missus),女主人调侃道,男主人对着牛说话的时间比对她都多。因为男主人认为“和动物交谈的质量更高”,哈哈哈。
一群治愈人心的“医生”
在乡村做兽医的难处在于,面对乡下人的陈旧观念,医生不仅光靠现代医疗知识与之周旋,还得有人情味。
换句话说,不仅要医好动物,还要让客户满意。
法南带吉米第一次出诊时,虽然吉米被不知晓脾性的马儿踹了两脚,但稍微观察下马走路,他便发现了右前蹄的问题,三下五除二替马剔除了脓包。
这时,法南说要给伤口消毒,在马蹄上滴了几滴碘液、少许松节油。
噗呲,液体接触伤口后冒出紫色浓烟,马主人叹为观止。
新手吉米不解地问,这种方法真的有疗效吗?法南的答案却让人哭笑不得。
而且在给动物看诊这事上,也有医患关系矛盾……
赛马场胜率最高的马,安丹特,由于严重的肠扭转,被吉米看诊时已经到了无药可救的地步。
听着马儿痛苦的叫唤,即便他于心不忍,管家也再三阻拦,希望让更权威的法南来确诊,吉米还是颤抖着手为马实施了安乐死。
一番好心的吉米被误解,被攻击,“horse killer”(骏马杀手)的称号传遍了约克郡。大家都不愿意让他为自家的动物看诊。
在安丹特主人的抗议下,法南决定第二天为安丹特进行尸检。如果吉米的诊断有误,他将身败名裂,失去这份兽医工作。
值得庆幸的是,尸检证明吉米的诊断和处理方式没有错。在那个时刻,除了让安丹特尽快结束生命,没有什么能缓解它的痛苦。这完全符合法南和吉米的看诊原则——动物和人类一样,都是实实在在的生命。
还有贵妇人庞弗里太太的狗。因为主人过于宠爱,一天五六顿大鱼大肉地伺候着,体重超重威胁着它的健康。两次嘱咐精简食谱无果后,吉米决定把狗带回诊所,由法南的弟弟亲自照顾。
从几大箱食物、玩具和随从仆人数量就能看出,小狗超重不无道理……
每天散步三、四英里,只能吃两顿瘦肉,大家好不容易帮小狗减重下来,贵妇人要接狗回家时,又喂上了山珍海味,让兽医们头疼。
除了看诊时与动物的趣事,这部诗情画意的英剧,不止美在风景,更美在人心。
剧中有这么一幕。法南向管家霍尔太太的朋友买一辆二手车,他们讨价还价的过程十分有趣。
车主:这车我卖25磅。
法南:那是你出的价,出价和实价是两回事,我出18磅。
车主:20。
法南:18。
车主:20磅加附带条件。
法南:什么条件?
(霍尔太太全名为奥德丽·霍尔)
法南听完一愣,改变了压价的主意。
要知道,吉米每天从早忙到晚,一周的工资才四磅。这辆车相当于一个员工一个半月的工资!
一向节俭、对弟弟生活费“抠搜”的法南,为什么突然出手阔绰?
原来,他看到弟弟最近对诊所工作十分上心,想要鼓励他继续努力,买车也能方便弟弟单独出诊。更重要的是,家人送的第一辆车将会是人一生中难忘的记忆。
血缘关系以外,乡里之间同样互相依存、彼此关照。
为了成功卖出家里最值钱的牛“克莱夫”,奥德森一家拜托吉米做担保——这是一头能成功配种、身体健康的公牛。
没想到,吉米在检查中发现了问题。由于上次配种时注射的药物,克莱夫有瘸腿的可能性。
这意味着牛卖不出去了,只能被拉到屠宰场杀我爱美剧掉。对奥德森一家来说,这无疑是巨大的打击。
失去收入是一回事,更难堪的是,如果他们把有病的牛卖出去,会损害一家人在约克郡的名声。
多么单纯的人们。
或许这就是《万物生灵》能被称为“治愈佳作”的原因。这部作品叙述的日常琐事,和当今社会的“内卷”“竞争”“消费主义”完全是两个世界。
作品中不是完全没有撒谎、利己的行为,但作者吉米·哈利传递更多是积极向上的生活态度:
比起金钱,世界上有太多伟大又渺小的事:善良、公正、生命、自然……
(为羊群让路)
人类是渺小还是伟大
现实中,吉米从1940年搬到约克郡成为乡村兽医后,一做便是五十年。
在这期间,他以约克郡山谷和自己的从医经历为原型,出版了8本《万物》系列小说,由此成为畅销书作者,获得大英帝国勋章并获得女王谒见。名气、财富都不缺的情况下,他没有忘记初心,兢兢业业地在兽医这条路走了五十多年,直到1995年去世。
描绘乡村纯净的作品从来都不罕见,但《万物》系列为什么能长期占据《纽约时报》畅销书排行榜,几十年前就被改编成电影和七季的电视剧?
我想,这和吉米曾是二战亲历者不无关系。
他曾经亲眼见证过战争的血腥与残忍,写出的不是虚无缥缈的世外桃源,而是历经世事变迁后依然保有的光明和善良。
在这个特殊的年份,《万物生灵》的出现就像是一碗耐人寻味的心灵鸡汤。
如果我们对自然多几分克制,对动物多几分尊重,会不会更有可能回归到平静的生活?
我们是否忘记了人之所为人、能够几千年繁衍共生的根本?
这些问题没有答案。
但我能确定的是,吉米让大家看到了另一种生活态度:
功名利禄皆为身外物。
在日益分裂、对立的复杂世界中,若是我们都能找到真正热爱的事情,持之以恒地做下去,总有一天,你会找到自己的光,并照亮彼此前行的路。